第五章 汪猛_噬魂师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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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汪猛

  他和晓霜还没有走回到住的那些“神庙”前面,杜润秋就依稀地听到了从帐篷那边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撕扯衣服的声音,挣扎扭打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的笑声,和大声说话的声音。

  他愕然地回过头看了晓霜一眼。晓霜还有些木木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杜润秋对于这种声音是很明白的,他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杜润秋顾不得对晓霜解释,也不气喘吁吁了,脚底像装了风火轮似的,冲进了他们住的“神庙”。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正把丹朱按在下面,撕她的衣服。那个男人露出来的背是精壮的古铜色,肌肉结实有力地一团团虬结着,丹朱在他身下就像个瓷娃娃。他居然没注意到杜润秋进来了,一边大笑,一边还在喃喃地说着:“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认出你了……虽然你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呵呵,迟丹朱?这名字取得可真好,呵呵……就算我玩你,也算是应该的,是吧?呵呵,哈哈……”

  杜润秋来不及去辨识他这番话的含义,就一拳朝那个男人的后脑勺打了过去。他这一拳是用尽了全力的,打的又是要害,那男人也被打得头向后一栽,不由自主地放开了丹朱,捂着后脑向杜润秋的方向倒了过来。

  丹朱立即爬了起来。她的黑色衬衣的扣子都被撕扯得全部崩掉了,她一手抓着胸前的衣襟,另一手在毛毯下面摸索,杜润秋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摸什么。直到寒光一闪,杜润秋本能地一闭眼,这时候才想起,丹朱在摸的是晓霜那把短剑!杜润秋这一吓吓得不轻,大叫一声:“丹朱,你别乱来!”

  他正打算扑过去把丹朱手里的短剑抢下来,忽然腰上一紧,却被晓霜拦腰抱住了。杜润秋又急又气,想挣脱她,但晓霜抱得却很紧,他不敢用力挣脱,怕弄伤她。“你干什么?晓霜?你也跟着发疯不成?赶快放开我!”

  “别靠近,那把剑太锋利了!”晓霜尖叫,死活不肯放手。“不会有事的,你别管,你别过去!”

  没事?杜润秋张口结舌,对晓霜的判断力实在是不敢苟同。因为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丹朱紧紧握着那把短剑,对着那个还捂着头半蹲在地上的男人,没头没脑地一阵乱刺。那短剑刺进人的身体,简直像是切豆腐一样容易,丹朱一刀一刀地发疯一样地插,直到那男人哼都哼不出来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为止。

  “好了……晓霜,放开我。”杜润秋机械地说道,他看到丹朱终于不动了,那把短剑也掉在了地上。晓霜也终于放开了他,一脸苍白地站在原处不动。

  杜润秋把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翻过了身。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杜润秋并没有觉得多么吃惊。

  汪猛。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对丹朱侧目,一直对她十分留意,还说了不少奇怪的话。

  “丹朱……你没事吧?”晓霜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丹朱身边,望着她说。丹朱仍然一脸的苍白和木然,嘴唇微微颤抖,一个字也不说。

  杜润秋顾不得汪猛,也过去拉着丹朱问道:“你没事吧?没伤着你吧?”

  丹朱扬起了下巴,她的眼神冷冷地落在了倒在地上的汪猛身上。杜润秋已经可以确定,他没有了呼吸。当然了,被丹朱这么一通乱捅,又用的是一把切肉比切豆腐还快的短剑,怎么还有活着的可能?血流了一地,深深地浸进了灰色的石地上。看到这满地的血,杜润秋突然地觉得了一阵阵的发慌,他这时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没错,是汪猛先来侵犯丹朱的,可是,丹朱这肯定是算防范过当了。杜润秋的脑子里一时间混乱不堪,他急切地想在这一团混乱里找到一个解决的法子。

  丹朱忽然向外面冲了去,她跑得很快,一把黑发在风里飞扬。杜润秋根本来不及拦住她,就看见她迅速地向山下奔去。晓霜的反应倒是很敏捷,她一闪就从杜润秋的身边闪了这去,跟在丹朱的后面跑。

  杜润秋没有跟上去。他走到外面看了看,丹朱和晓霜一前一后,是朝着那天他看见无数的阴兵的那块洼地奔去的。

  他迟疑了一会,走了回来,盯着地上的汪猛的尸体。汪猛赤裸的上半身,全是鲜血,被捅得可以说是千疮百孔。在不远处,扔着一件外衣,应该是汪猛脱下来的。

  杜润秋看了半天,终于下了一个决心。他把汪猛的外衣穿在了身上,然后费力地把汪猛的尸体拖了起来,背在了自己背上。

  汪猛个子不算很高,但是结实健壮,就算是杜润秋这样的体形,背起来也相当吃力,更何况还要背着他下山。杜润秋也管不了那么多,咬着牙一步一步往下挪,有几次都险些滚下去。背着个死人的感觉,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杜润秋以前真是想都没有想过。事实上,背上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了,只是感觉沉,沉得要命,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在身上。

  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到过一个人。他以为自己会害怕,怕路上忽然有一个人窜出来,但是他发现自己这时候反倒进入了一种相当麻木不仁的状态。他只记得背上那石块一样的尸体,重重地压在自己肩上,汪猛的头就在他的颈后一甩,一搭,晃个不停。

  他终于把汪猛背到了刚才跟晓霜去的那片沙地。他把汪猛的尸身放了下来,再次检查了一遍,确定他的身上没有遗留任何跟自己,或者晓霜和丹朱相关的东西,然后咬了一把牙,用力把那具尸体拖到了壕沟的边上,推了下去。

  杜润秋闭上眼睛,听着尸体一路滚下去的闷响,最终落到了壕沟的底部。他在睁开眼的时候,还在迷迷糊糊地想——这种响声,是不是会伴随着他的梦,一直下去?

  他选择的位置很正确,把尸体推下的方向也恰到好处,正好跟那几具重叠在一起的尸体堆在了一起。杜润秋唯一的希望,就是这里能够晚一点被人发现,尸体的腐烂程度越高,验尸的难度就越大。而且,他也知道一件事,如果把一片叶子混在树林里面,那么是很难发现这片叶子的。他就要利用这一点——利用壕沟底下原来的那些尸体,和现在他加上的这一具。等到警方发现的时候,他们就会把这一“摞”尸体当成一桩案件来处理,至少杜润秋抱的是这样的希望。

  杜润秋把地上的砂土用脚铺平,再看了一眼沟里的尸体,转身走了。

  他每一走一步,都觉得很沉,很重,就好像背上仍然背着个死人似的。

  晓霜正站在他们住的外面张望,看到杜润秋,她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一下子飞扑进了他怀里。“秋哥,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呢,可急死我了!”

  她把头靠在杜润秋的胸前,一瞬间,杜润秋心里升起了某种莫名的温暖感。晓霜那种本能的对他的依赖,他感觉得出来,是发自她内心的。他不由自主地抚摸着晓霜的头发,轻轻地说:“我去办一点事而已。”

  晓霜惊跳了一下,从杜润秋的怀里探出了头来。“什么?你说什么?办事?办什么事?你刚才究竟干什么去了?”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那个人……怎么不见了?”

  “我把他的尸体背到那条沟里去扔了。”杜润秋简单明了地说,“记住,他刚才没有来过,没有出现在这里。那把短剑,拿给我,我去处理掉。那个叫汪猛的人,我们最后一次见的时候,就是昨天,我们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明白了吗?”

  晓霜退开了两步,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你是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你毁尸灭迹了?”

  杜润秋笑了。“别再提了,晓霜。我说过,那个汪猛根本就没来过,我们见都没见过他,说什么毁尸灭迹?”

  他拉了晓霜一把,“我们进去再说。”

  丹朱已经换过了衣服,从黑换成了白。她的长发在脑后挽了一挽,插了一根钗子。她手里捧着一杯牛奶,牛奶是热过的,热气缓缓地上升,让她的脸也变得模糊了。她似乎又回复了平时的模样,安静,沉着,处变不惊。她显然也已经听到了杜润秋在外面跟晓霜的变化,但她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一双眼睛在闪烁。

  “秋哥,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些什么吗?”她的声音,柔和而宁静,听不出情绪。

  “我当然知道。”杜润秋也很平静地说,“你是正当防卫没错,但是,你是防卫过当,你不该杀人。我帮你毁尸灭迹,我是你的帮凶。但是,现在我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丹朱,我不愿意你和晓霜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帮你们。不过,以后会怎么样,那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也许这里警方的侦破能力会比我们想的更强,谁知道呢?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先出国去躲一躲,我相信以你们的经济实力,要移民不是难事,或者你们根本就已经有别国的国籍了?”

  “你为我们着想得真周到。”丹朱幽幽地说,她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不知道是因为牛奶的热气,还是什么。“你替我们把什么都想到了,不过,你自己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帮我们,也是在犯罪吗?”

  “那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杜润秋说,“我那么做之前,我已经想过后果了。不过,丹朱,晓霜,我现在是想认认真真地问你们,关于这座锁阳城,有些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你们对这里,那么熟悉,就像是曾经生活在这里一样。你们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吗?”

  晓霜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用手*着衣服。丹朱仍然端着那杯牛奶,让自己的脸藏在上升的热气里。

  “秋哥,我说过了,锁阳城是个天生的战场,能够摆出迷惑人的阵形。我叔公是个风水师,同时也精擅五行八卦之术。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但是这是真的。我也学了一点,跟我……我叔公比,那真是九牛一毛,不过,在现在,我也可以算大师了。”

  杜润秋有点讥讽地说:“这么说,你叔公就像黄药师,你就像黄蓉?”

  丹朱格格地笑了一声。她似乎完全回复到平时的状态了。“秋哥,你真有意思,打的比方也很有意思。好吧,随便你怎么说吧。”

  “你看起来,真的不担心似的。”杜润秋压低了声音,也勉强压下了胸中的怒气,“丹朱,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你杀了人,你知道吗?”

  “我杀了人?”丹朱反问,“我真的杀了人吗?你确定吗?”

  杜润秋这次是真的怔住了。他想看清楚丹朱的表情,丹朱的眼神,但丹朱的脸却藏在牛奶的热气后面。“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瞎了?还是聋了?”

  丹朱又笑了。“你没瞎,也没聋。我真的很感谢你,秋哥,你那么关心我们,我真的觉得非常的过意不去。但是,你别那么为我们担心了,你要相信,事情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我们也绝对不会连累你的,你放心好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杜润秋沉下了脸,他隐隐地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丹朱这时候沉着冷静得吓人,完全不像刚才的疯狂失态了。

  “秋哥……”晓霜有点怯生生地挨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手臂。“你别生气,我们不是想瞒着你什么,但是有些事,真的是我们不能够说的。我们再等等,等等,好不好?你会看到结局的……”

  她的解释,很有点越描越黑的味道。杜润秋突然间也觉得烦了,不想再纠缠下去了。他也不想再说了,想找个什么借口来转移话题。他朝地上看了看,刚才溅了一地的血迹已经一点都没有了,信口便说:“你们动作真快,把血都擦干净了?你们在哪里找的水?”这个问题一问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又问了傻问题。“对了,他们说过,这里有一口井,千年都不干涸,是吗?”

  他看到晓霜和丹朱迅速地又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样子,又有什么瞒着他的。只听丹朱问道:“秋哥,你有没有去过那口井?”

  “我还真没去过,只是听大家都在说。”杜润秋说,他刻意地想让气氛轻松一点,“我还真想去看看,那口据说千年都有清水的井是什么样的?呵呵,是不是井底也有个井龙王,《西游记》里面不就是那么写的?”

  “井龙王是一定没有的。”丹朱说,“但《西游记》里面写的,井里的另一样东西是一定有的。”

  杜润秋楞了楞。他只隐隐地记得,《西游记》有一回,讲的是唐僧师徒到了乌鸡国,然后找到了一口井,井里有个井龙王。他也依稀记得,孙悟空和猪八戒确实是在井里找到了什么宝贝,为了找宝贝,孙悟空和猪八戒还闹了半天。可是,找到的究竟是个什么呢?杜润秋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但他知道,丹朱这样说话,是肯定有其道理的。他于是笑了笑,说:“看样子,我得去把《西游记》再找来读读了。可是,这里又没书,又没电子书,只有你带的那本《天方夜谭》,这跟《西游记》可真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丹朱转了一下脸。她的眼光停留在那本旧本的《天方夜谭》上。杜润秋只听见她在很低很低地说着什么,他竖起了耳朵,却仍然只听到了最后两句。

  你若抛弃誓言,

  我们也奉陪着……

  这话,好像是什么书上的。杜润秋有点印象,可他确实是不爱读书的人,记忆力再好也只是不知道在哪里瞟到过一眼,要他想起来,怎么可能?他看到丹朱的脸色有了变化,像是戴了一个面具,嘴角紧紧地抿着,抿成了一个冷酷的弧度。

  “看,他们回来了!”杜润秋突然跳了起来。他看到了对面的山头上那个露营地,开始有人影晃动了。那几个摄制组的男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杜润秋他们在山谷里都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了,都没有看到他们。当然,到了这时候,杜润秋对于这座锁阳城,心里已经有了某种深深的敬畏感,也许是对于大自然造物之奇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杜润秋看过的鬼斧神工的地方够多了,他是个导游,眼界自然要比一般人要宽,说实话,普通的风景还真入不了他法眼。但是这里,真的,真的不一样。这里不像是自然的风景,不像是大自然的杰作,而像是一个被施了魔法的城池。时间凝固之城——杜润秋随时都觉得那些建筑会从永恒的沉寂的灰色里骤然醒来,正如丹朱所说,在阳光下披下彩绘鲜艳的外衣。不再是石头的建筑,而是木头、瓦块、砖头修建而成、精工细刻的建筑物。

  也许真的,在某个时候,时间凝固,一切停转,这座城池就永远地停在了那一刻,成了一座石头的城池,再也没有任何活着的生命存在。

  就像《天方夜谭》里那座黑石的宫殿一样。

  而他们,就是不速之客,是偶然的闯入者,正如《天方夜谭》里闯进黑石宫殿的那位国王一样。

  “记住,别说我们见过汪猛。还有,别提那条壕沟里面那些尸体。”杜润秋又朝两个女孩叮嘱了一句。丹朱和晓霜,听到他这句话,都没什么反应,尤其是丹朱,她居然还笑了一下,笑得很古怪,很莫名其妙。按理说,最不应该笑的就是她了。

  杜润秋走了出去,对着山对面大叫:“喂!你们到哪去了?刚才我还过来找过你们,你们都不见了,一个人都没有!”

  回答他的是薛军,杜润秋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分辨他的声音。薛军的声音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像敲打厚重的青铜器时发出的回响。“我们到附近拍摄去了!实在是不知道干什么,在这里等得心慌,一直都没有人进来找我们,真是无聊得不行,干脆就去继续工作了!”

  杜润秋听到这话,心里打了个突。要拍摄,就一定要有录音师,可是,那个录音师已经被自己像个破麻袋一样地扔进沟里跟那堆死人作伴了啊!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对面,确实只有三个人。“咦,你们的录音师呢?怎么不见了?难道还在拍?”

  “汪猛那小子,拍到一半说肚子饿,要回来找东西吃,结果一回来就不见人影了,真是的!”这次是丁城在说话,“今天晚上不给他饭吃!害得我们只拍了一半,现在天色更暗了,等会也拍不成了,真是的!他有没有找你们来要吃的啊?”

  杜润秋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有啊,我们刚才也闷得无聊,去逛了一圈!没有看到他,也没看到你们!你们究竟到哪里去拍的啊!”

  “古战场!”薛军回答得很迅速,“那里实在是个很有感觉的地方,苍凉,又诡异,尤其是起风的时候!”

  杜润秋又吃了一惊。难不成这里人人都是认路的高手,只有自己是个路痴?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一点。“我也饿了,要不我们带点吃的过来,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丁城抢着回答,“我这就开始做饭!”

  杜润秋转过身来,走回了蒙古包里,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汗。丹朱看他脸色阴晴不定,微微一笑,淡淡地说了句:“秋哥,看起来,杀人的不像是我,倒像是你呢。”

  杜润秋实在是很不喜欢丹朱的这种态度。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与她无关一样,而且丹朱那种似乎什么都知道偏不告诉你的表情让他郁闷。但是,他又什么都不好说。

  “我们带点东西过去吃饭吧,顺便探探他们的口风。”说了这句话,杜润秋又忧心忡忡地加了一句,“我们当时有跟景区门口的工作人员说过吧,如果我们三天还没出来,就进来看看我们?他们不会不来吧?”

  “说过的啦,你就放心吧。”晓霜说,“你越来越像个老头子了,秋哥,唠唠叨叨的!”

  杜润秋喃喃地说:“这也真奇怪,按理说,景区的工作人员,好歹也应该每天进来看一看啊。他们居然能不进来就不进来,这太不合常理了。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是不是他们知道些什么?所以,轻易不进来?”

  “秋哥,不要自言自语啦!”晓霜嚷嚷,“我们过去吧,吃晚饭吧!不管怎么样,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她把“鬼地方”三个字吐得特别重。

  杜润秋却没有她这么乐观。他对于这里那灰沉沉的天气,已经起了一种本能的恐怖感,就好像天永远都是灰的,那条进来的路永远都是被碎石堵住,自己永远没有办法走出去一样。

  丹朱又捧起了她那本《天方夜谭》。杜润秋忍不住问:“你究竟在看什么啊?看得这么入神?”

  “没什么。”丹朱笑了一下,“只是某一个故事,或者是一个故事中的几句诗,让我有点感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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