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云和宫中藏鬼阵_食妖记:上仙,请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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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云和宫中藏鬼阵

  “你为何不同我说?”他蹙眉望着一脸尴尬的青雀,“清河这个丫头,我是看她的父王死得早,才格外纵容些。不想竟疯野成这样,看来是欠管教了。”

  宇文邕说着便要出去。

  “陛下要做什么?!”青雀慌忙拉住他。

  “平日她们无心向学,我也不想理会。可如今这些丫头竟连人伦礼节都忘记了。你是我的妻……”他恼怒地几乎要说破真相,被青雀死死捏住臂膀,才咬牙改口道,“我的钦命侍读。她们竟敢这样目无尊长,使你受辱。实在可恶。”

  独孤伽罗没有想到皇帝竟会如此震怒,吓得垂手立在一边,不敢出声。

  “陛下。”

  青雀跪在宇文邕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既然下臣是师长,就不该同孩子们一般见识。本来只是孩子们年幼无知的一次戏耍。可陛下若是为此,大动干戈斥责郡主,那么问日后再见她们,臣该如何自处?”

  宇文邕愣住了。

  她说的不错,自己的立场是不能够为了这样的事去维护她的。

  望着她忧伤的容颜,他的心上涌起阵阵酸楚,忘情地伸手,只想立刻将她拥入怀中:“雀儿……你起来。”

  “谢陛下!”青雀小心躲开了他的搀扶,恭恭敬敬叩谢恩。

  宇文邕手中佳人顿失,只觉怅惘无奈。

  “伽罗,今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青雀努力挤出笑意对伽罗嘱咐。

  七娘赶忙点头。

  宇文邕咬牙道:“朕若不去斥责,万一她们下一次再闹起来……”

  “臣会更加小心的。”

  这话反让宇文邕愈加担心。

  “陛下,姐姐说的不错。女人不可能做一辈子侍读,唯有替她早寻归宿,方能免除这样的折辱。”七娘轻声提醒。

  宇文邕沉着脸,一言不。

  “听说皇后娘娘也有了身孕。若是为姐姐择一佳婿,成全美满姻缘,岂不是喜上加喜的好事?”

  好个七娘,竟又把他不敢提的一桩忧虑说破了。

  青雀心一紧。

  祢罗突果然好手段,这几个月一点没误事,把与突厥的情意加深了。

  宇文邕靠在书案上,扶额默了半晌,终于叹了一声:“七娘这样说,莫非是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伽罗看出了天子的不悦,可事到如今,不说也不成了。

  她迟疑地开了口:“卫王殿下尚未婚配,他与姐姐自小相识,甚为亲厚,若能娶了姐姐岂不是……皆大欢喜?”

  “豆罗突?!”宇文邕与青雀都惊得瞪大了眼。

  “伽罗在胡说什么?我比卫王殿下整整大了五岁。”程青雀实在不明白独孤伽罗怎么会想起来这样拉郎配。

  “长妇持家是我们鲜卑的传统。李夫人不也比陛下大了许多嘛。何况……卫王殿下可并没有嫌姐姐年长。他是……是极乐意的。”伽罗怯怯地垂下头。

  宇文邕长长的袍袖底下已经握紧了拳。

  没想到,竟还有这一出。

  宇文直这小子虽是他一母同胞的唯一亲弟,却和他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仗着母亲的宠爱,专要惹是生非。所以他一向不爱搭理。可这个跟屁虫却自小就总是黏着他与青雀,叫他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同玩。

  “七娘。这媒……只怕是豆罗突托你来说的吧?”宇文邕蹙眉道。

  “陛下如何知道?陛下圣明……妾……不敢隐瞒。”独孤伽罗怯怯地低下了头。

  “看来是要替这小子寻个婆娘,管住他才好。”皇帝陛下不免有些咬牙切齿。

  青雀尴尬地手足无措。

  “陛下,臣已奉旨召了突厥使臣候在殿外。”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宇文邕松了口气,总算来了一个人,能收拾独孤七娘惹出的尴尬。

  “随国公,进来吧。”

  随国公杨坚,鲜卑姓普六茹。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天和三年七月十四日的这次入宫,会彻底改变他的命运。

  这一天实在是太忙碌了。他一回到朝堂,就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上半天送走了老奸巨猾的晋王,下半天又要替懦弱敦厚的天子跑腿,迎接突厥使臣。

  十年来,在宇文护的压迫与监视下,随国公夫妇艰难地生存着。如今,父亲已死。他们更需要一位强大的盟友。自小相识的天子似乎是一个选择。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可如何才能重新搭上这条线呢?

  独孤伽罗想到了一个人——女侍读程青雀。

  要不是听到帝姬们关于乞巧夜的笑谈,她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个朋友。

  那是她幼年的玩伴,也是帝姬们的老师,更重要的是,程青雀有个了不得的小姨李娥姿。要想讨好李娥姿,外甥女的婚事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果然,伽罗的试探起了效。李娥姿只用了几句话,就挑动她承担起说媒的任务。

  她哪里会想到,李娥姿之所以不愿意替宇文直说媒,是因为早就知道了青雀与天子的故事。想要讨好天子的独孤伽罗,竟然被贤惠的李娥姿,当成了一把戳痛天子的利剑。她以为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见到了天子,就索性卖了李娥姿这个人情。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热血样为青雀出头。

  若不是她的夫婿及时出现,独孤七娘只怕要往错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这真是随国公夫妇的噩梦。

  可是,噩梦还没有结束。

  更加诡异的事情,还在后头。

  突厥使臣在重信殿侯着,从大德殿穿过云和宫到重信殿,只需片刻。

  宇文邕嫌车辇麻烦,便叫杨坚夫妻俩跟着自己与青雀,一同穿宫而过,去前头接见使臣。顺便也可以看一看那里的中元祭祀准备得如何。

  却不想一场劫难,就此开始了。

  天子和颜悦色地同随国公追忆着杨忠的感人事迹,丝毫没有注意到,跟在后头的宫人和侍卫一个接一个地失去了踪影。

  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偌大的廊屋里,竟然已经只剩下了四位贵人。

  莫非中了埋伏?

  宇文邕沉着脸,抽出了天子剑:“你们也戒备好。”

  “遵旨。”杨坚拱手领命。

  四人没有说破,却都心照不宣。这必是宇文护设了圈套要谋逆。

  幸好杨坚今日有陪同接见的外交任务,作为礼仪装饰被保留下的佩剑,在此时挥了作用。

  可他未曾想到,竟连斯文老实的程青雀也从袍内抽出了一把短刀,架在身前。她竟然带着武器进了宫?

  随国公十分震惊。皇帝陛下却仿佛早就知道。

  青雀紧张地守护着祢罗突的背后。

  可等了半天,莫说是刺客了,竟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云和宫里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等待不是办法,他们只能保持警惕,继续前行,以求早日走出这座诡异的宫院。

  可是回廊竟然变得出奇地长,他们战战兢兢行了许久。若是在平日,只怕已能穿过小半个皇城了。此刻,竟仍然在云和宫内打转。

  显然,他们遇见了比宇文护更可怕的东西。

  “青天白日,怎么鬼打墙了?”青雀在宇文邕身边轻轻嘀咕。

  宇文邕没有答话,他停下脚步,略一沉吟,叫杨坚打开了廊屋的窗。

  众人透过窗,看见了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廊屋的外头竟然是许许多多,一模一样的廊屋。有的如虹一般凌空飞架,有的曲折仿似长龙,互相套叠,没头没尾。这里不是云和宫,这梦魇一般复杂的格局,绝不是人力所能建造的。

  “陛下,恐怕我们是中了贼人的阵法。”杨坚与天子有了相同的怀疑。

  宇文邕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剑。

  虽值夏末暑热,他的身上却冒出冷汗。

  哪里跑出的这一座鬼阵?宇文护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手段?毒药不比这样故弄玄虚干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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