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上善天师上善人_食妖记:上仙,请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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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上善天师上善人

  一年多来,在“湖山三友”混饭组里,左远道是名头最响的一个,却也是最无用的一个。名义上这三人是沿着他“镇抚”的路线在履行职责,实际上,他和他的法宝“霹雳雷火镇魂幡”一样,就是个有一长串狗屁名字的幌子。

  自从回了将军府,人家就把他这个幌子扔掉了。

  麒麟重回兽栏,牛羊供奉更勤,身上锁链更重。侍读大人被请入贺兰小娘子的闺房,有郡主日夜陪伴不得脱身。上善天师却很逍遥,来去自由。

  贺兰将军好像是看准了,离了狐狸和夫子,这个落单的骗子也没本事捅出多大篓子。

  这可伤了左道长的心。

  其实,说是扔掉,也不全对,至少人家还是派了两个跟班,半真不假地跟踪着他。

  可是,再看看这两个“跟班”

  左道长真是鼻子也要气歪了。一个瘦得好像猢狲成了精,一个驼得就像顶了一口锅,显然都是从前线淘汰下来的老弱残兵。能奔达用这种人来看管他,简直是对上善天师个人价值和捣乱水平的巨大蔑视。

  凭什么,程青雀就可以被当个宝贝,牢牢锁在“新居”里,还有个美貌少女同榻而眠,夜/夜厮守。

  而他,却要面对这样两个东西?

  道长真是忧伤极了。

  何以解忧?唯有吃喝。

  游春赏景,吃遍孔城,成了道士泄愤怒的唯一方式。

  按照他与程夫子、6上仙的约定,左道长就此在孔城开始了“游春”。

  孔城四央临崖,东、南、北劈崖而建三座城门,皆为妖林封锁,形同虚设。

  行于三门前,只能看见城墙外天空里弥漫的瘴气,城墙上林立的兵戈,令人不寒而栗。

  唯一活路在西门。西门直通驿路,与帝国相连,是全城命脉所在。因为这个原因,别地的城池都是南北格局,孔城的规划却是东西走向。据说,一切都经过了崔皓先生的精心设计。

  崔皓,正是那个在白猿匪寨丢了婆娘的文弱书生。左道长可不曾想到他还有营建规划的本事。

  由西门开始,一条可并行八马的宽阔大路,将整座城一分为二。

  左玄吵吵着说自己进城那日曾看见过一家颇有风情的茶寮。他便以此为借口,带着两个“跟班”,沿着这条路,穿城打马,缓缓而行,伺机观察。

  越过外郭窄窄的耕作带,再穿过悠长昏暗的内城门洞,中心大道映入眼帘。

  大道将城区分为南、北两部,道旁皆是高墙,临街除了统一规划的“坊门”外,竟然没有一扇民间自开的门窗。街墙后每隔一段便设有箭楼有哨兵警戒,坊门口亦有兵丁把守盘查。

  他沿着大道走了半日,道上干净得出奇,不见一个闲人,只能听见自己和跟班的马蹄声,清清楚楚敲进耳朵里。箭楼上驻军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死死锁定他,盯得他如芒刺在背。左玄越走越慌,这哪里是贵客“游春”?分明是囚徒“游街”。他忍无可忍,便挑了一个坊门想要逃进去,却遭到了坊丁的呵斥。

  原来城中男女全部按照籍册所录,居住在他们应该在的位置。

  道长左玄初来乍到,自然查无此人。

  还好两个跟班带了将军令牌,坊丁这才放行。进坊之前,他们还不忘反复搜查道长随身之物,不但刀剑笔墨全收走了,就连小小的火折子也没能过关。

  看来“盘查奸细”的坊丁就是孔城最体面的人了。

  在“跟班”的精心指点下,左道长终于重新看到了街墙后的“明媚春光”。

  所有小路垂直交叉、纵横相连,其间点缀了精心布置的市集和行人。左远道相信,那几位宫中的“画师”一定也已经被城主安排到了最好的景观位,和他一样“尽兴赏春”。

  左玄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当日入城时没有走“正道”,而是被刻意带进了蜿蜒曲折的坊巷中。因为只有在坊巷中,才会既看见十分悦目的“繁华”,却不会知道这些繁华其实都被高墙恶卒牢牢关住。

  棋盘格局本也寻常。可这孔城毕竟只是一座边城,竟能规划得如此严禁,实在令人惊叹。怪不得,河洛诸郡都知道孔城的荡寇将军治城有方。

  要有多少财力物力人力,才能铸造这样一座庞大的“牢笼”?孔城繁忙的商贸不过是出好戏,进出城的手续极其严密,城外人很难来此地落脚,更不可能创造多少财富。朝廷必然也不能为一座边城拨下太多钱财。那么,仅凭外郭的一圈薄田,城众又该如何能自给自足

  这笔账越算越糊涂,这座城也是越看越古怪。

  道长满腹狐疑,再细细观察坊门、街墙、大小房屋。

  原来这里的建筑物不论大小用途,几乎都是减地留墙,从台地表面向下挖出来的。若以城外的地基为比照,那么可以说,孔城的一大半都被埋在“地下”。除了清河带他们去逛过的那几个“市肆林立之处”,旁的街巷大多狭长而幽深,很像是蜿蜒曲折的地下战壕。若能寻到高处,俯瞰全城,应该可以现,整座孔城就像一个巨大的风水墓穴,也像一座严谨的军事堡垒,仿佛还是按照什么卦象精心布阵。

  是什么卦呢?

  是能生财集气的风水术吗?

  那这卦象又和不周山有何联系?

  左道长不甘心。可惜他使尽浑身解数,也很难通过只鳞片爪探得真相。他向“跟班”打听,本城最高处所在。二人异口同声推荐了“辩奸台”。

  第二天,左玄起了个大早,特意来到了大道东端,终于在白天见到了辩奸台的全貌。

  那是位于孔城中央规模最大的一组建筑。左道长远远一望,便不由欣喜,因为他认出了,这里正是卦象的核心,即阵眼所在。

  据“跟班”讲,辩奸台原本是一座前朝古寺,因为供奉的是神佛,所以能越礼而建,重檐翘角。

  自从魏分周齐二国,孔城成了边城,善男信女渐渐现佛陀拯救不了他们,只有贺兰将军才是希望所在,他们砸碎佛像,空出佛堂,迫僧侣还俗,令庙宇改建,遂成就了孔城的第一奇景。

  等走到近处,左远道再次被孔城百姓的决心和创造力震惊了。

  宝殿重新加盖成为宝楼,映着阳光,美轮美奂,恢弘壮阔,单就这一座楼的规格,简直快要赶上长安的皇宫。楼中设座,供观刑所用,日间和其他坊巷一样,有兵甲护卫,威严凛然,全不像在夜晚时那般鬼气森森。

  未有将军手书,兵士们不许道长登楼,他只得改变计划,到宝楼前观察。此地拆院为场,筑台设鼎,确实是个很很严谨的祭台。

  阵眼,即为风**,一旦有新鲜血气注入,就可以按照阵法脉络,迅流转到全城各个关节,保证全城的活气。可以想见,每隔七日,旌旗招展时,残阳如血中,孔城人争看辨奸杀头的场面。难道血气就是孔城的财富来源么?血气供妖物食用,他们才造就了外圈一季几熟的神奇田土。

  不对,算来算去,这城的繁华也不是一圈妖田能够滋养的。

  难道辩奸台的祭祀还有其他目的?吸食血气,护佑孔城的不只有曼达统领的那群乌合之众?

  道长陷入了新的疑惑。

  三日后又有辨奸会,已有百姓从耕地回来维护坛场清洁。他们个个身体健壮,红光满面,扎彩挂旗,洒扫庭除,忙得满头大汗,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

  见到左玄还带了两个兵丁,就知他是将军的贵客,纷纷向他问好。

  暮春时节,桃红柳绿,配合着这些热情的男女,打扮得这杀人场如同一张艳丽的彩画。

  细看“画中”人,俱都是一模一样的友好表情,就连嘴角大咧的弧度也都差不多,看得左玄心里更加膈应。

  这座城干净整齐得吓人,不像是能过日子的地方,到像是每天都在搭台祭祀的神堂。这些城众也不像有七情六欲的活人,到像是王侯墓冢里陪葬的人俑

  跟班再三催促,左道长也看够了布局形态,便按照约定,跟着他们,溜溜打马往南去了。那里有可以继续展现孔城繁华的好馆子。

  毕竟他今天来游玩的借口还是——觅食。

  第三天,麒麟依旧默默吃喝,左玄也依然没有等到程青雀的消息。可是他也已经无处可看了,“跟班”们死死护着他,让他不必再劳累,竭力推荐他去吃全城最好吃的烧鸡。

  左道长已然词穷,也不好坚持,只得客随主便。

  不想,此番“游春”的转机便在这一天到来了。

  左远道承了先祖左慈的真传,十分擅长鬼混,上到诸侯公卿,下到贩夫走卒,只要与他混在一处,都能渐渐被他同化成酒肉朋友。

  虽然这个技能于扬名立万并没什么鸟用,却很可以混饭保命。

  此番在孔城,只是一起游了三天,吃了几顿饭,两个“跟班”瘦猴李达和罗锅刘通就被左天师的个人魅力征服了,变成了他在孔城最铁的“饭友”。

  酒喝干了,这二人就立刻争先恐后地去替他到对面的铺子取,完全忘记了“陪同”的本分。不过话说回来,没有他们带来的令牌,道长也是出不了这个食铺的。

  左玄啃着烧鸡犯嘀咕。

  那日听青雀谈起“辩奸”,说是修罗场,一派义愤填膺,恐惧异常。把这城里的人都说成了疯子,而那贺兰将军更是个活阎王。

  现在回想,当时也没有仔细问她,究竟是怎么个“疯”法。

  这些人为何喜欢看“辨奸”。吃烧鸡不比看杀头有趣吗?

  连年战乱,这边疆小城如何还能有这样体面的饭馆,这样精美的吃食?

  不知是因为心里别扭,还是本地厨子的手艺确实不大好。这两天在街面上吃的菜,虽然精致好看,吃起来却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奇怪的土味儿。连这个被吹破了天的烧鸡,尝起来也是怪怪的,酸涩粗糙,并不鲜美。

  再一回味,左玄的汗毛竖了起来。

  他啃的这到底是啥?

  如果那些城众都是祭祀的人俑,那他嘴里的这是祭......祭品?!

  左道长放下鸡腿,皱起了眉。

  正疑惑间,忽听饭馆后院爆出一阵叽叽喳喳,吵得道爷不得安生。

  左玄打个饱嗝,起身去看究竟。

  一看之下,可就动了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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